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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只是,在合上的那一瞬,他们似乎看到刚才还冷脸的凌元帅对夫人笑得极其温柔,好像还说了句:“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载着元帅夫夫的悬浮车驶出地下后,温殊木才发现天竟然都已经黑了!

    他们上午来的医院,他进到生物能量舱时也才不到十点,现在竟已经晚上七点多了。

    怪不得他感觉自己这么饿。

    温殊木转头对凌夙屿说:“下次我就自己来吧,这太浪费你的时间了。”

    凌夙屿望着他半晌,笑了一下:“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,都不算浪费。”

    他很珍惜和小木在一起的每分每秒。

    毕竟,不知道什么时候,或许是在很久之后,又或许就在下一秒,他就要启程前往边境星。

    第81章 再等等他

    明明在能量舱里睡了那么久,温殊木到家后还是觉得困顿,麻醉的劲儿一过去,疤痕处也间或有种刺痒的感觉。

    简单吃过饭以后,凌夙屿被一通视频会议叫走,温殊木干脆早早就睡下了。

    月亮渐渐隐入云层,褪去月光织成的柔软薄纱,夜色似乎沉郁了许多。

    凌夙屿结束了通话,脸上略染了些疲惫。

    他又看了几个报告,从书房离开后怕吵到温殊木,在其他的房间洗过澡才回到卧室。

    并没有事先约定过,温殊木就已经自然而然地搬进了原本属于凌夙屿的这间卧室。

    艾利森早些时候的预言倒也算成了一半,只是用不上的那间房并非他猜测的元帅卧室,而是夫人的。

    凌夙屿极小心地开门关门,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。

    床头亮着一盏专为凌夙屿而留的小灯。

    凌夙屿唇角微勾,疲意似乎在这一刻全都消退了。

    他躺到床上,转身伸出手,正要像往常那样将温殊木揉进怀里,却在望向身边人的那刻停住了一切动作。

    omega双眼紧闭,眉心皱起,额头微微冒汗。

    凌夙屿神色顿时紧张起来,将手探向温殊木的额头,触感一片冰凉。

    没发烧。

    “哥哥……哥哥!”温殊木突然开口,眼睛却依然闭着,明显还没从梦中醒来。

    凌夙屿明白他应该是做了噩梦,手向下移,将温殊木揽进怀中,拍着背轻声哄道:“我在的,小木,别怕。”

    温殊木呜咽两声,眼皮颤动,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回应,呼吸紊乱,焦急地想要醒过来。

    凌夙屿眼底浮起一抹心疼,唤他的声音也大了些。

    温殊木猛然睁开眼,神色惊惶,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。

    无神的涣散目光逐渐聚焦,看到alpha的一瞬,他的眼眶盈满了水雾。

    “做噩梦了吗?”凌夙屿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,低声问道。

    温殊木显然还没缓过来,气息混乱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他不敢再回忆刚才梦里发生的一切。

    在他心中奇幻瑰丽的宇宙突然变成了炼狱一般的存在。

    到处飘荡着断臂残肢和战舰机甲的碎片。

    那些黑色碎片中,混入了明显不同的深蓝色。

    那抹深蓝,他在纳伦提斯星接触过好几次,亲手做的模型上也是用这个颜色上色。

    独属于裂冰的深蓝色。

    温殊木瞳底泛起痛苦的血丝,颤抖着抬手环住凌夙屿的腰,感受着眼前人的温度和淡香。

    他不自觉用了些力度,抱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这是他目前唯一能贴近凌夙屿的方式。

    该怎么做……到底怎么样才能留住眼前的人?

    凌夙屿并未再开口,只是同样收紧了手臂回抱住他。

    温殊木的声音有些沙哑,忽然道:“临时标记已经消失好几天了。”

    凌夙屿长睫微垂,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温殊木颤声道:“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永久标记我呢?我不想要这种随时会消失的临时标记。”

    他的发热期已经过去,现在也无法建立终生标记,只能等待下一个发热期。

    凌夙屿面上顿时失了血色,蓝眸黯淡无光,就像蒙了尘的蓝宝石。

    他少见地没有正面回应,只是低声道:“对不起,再等等,再等等我……好不好?”

    温殊木红着眼看了他半晌,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滑落下来,滴落在他正枕着的凌夙屿的胳膊上。

    极短的时间里,他的脑中闪过很多平常根本不会有的负面念头,几乎压得他喘不上气。

    他当然能感受到凌夙屿的情意,却也担心凌夙屿对他,是不是更多的只是怜惜?因为不忍心看他难过才和他在一起?

    越来越多的眼泪无声滚落,在alpha的袖子上晕成一个个小圆点。

    这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阴暗想法因一个恐怖的梦而不断涌现,搅得温殊木无法安生。

    却被一句话轻易打散。

    “小木,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凌夙屿的声音再次响起,透着无可动摇的坚定。

    温殊木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。

    他睁着微肿的眼,像看到了救命的光,迎上凌夙屿的视线。

    那双蓝眸仿佛洞察了他的所有思绪,重复了一遍: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凌夙屿低下头,学着温殊木以前的动作,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,又吻掉他还挂在脸上的眼泪。

    熟悉的清淡冷香蓦地浓郁了起来,却没有丝毫攻击性,只是温柔地裹住omega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