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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不归脑子嗡地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,他膝盖狠狠顶在叶星河的肚子上,用尽全身力气,一把推开了他。
衣裳头发都很凌乱,楚不归顾不上整理,扬手就欲朝叶星河脸上扇去,叶星河丝毫不躲,就这样看着他,看起来根本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做的事。
楚不归手掌轻翻,在叶星河脸颊擦过,叶星河只觉后颈一凉,一枚银针已然插入了他的哑门穴,他顿时口不能言。
又是这招!叶星河拿眼神冲楚不归嚷嚷。
楚不归不紧不慢整理好自己的衣衫,淡淡看他一眼,抬腿出了门。
叶星河不敢自己将银针拔出,只好紧跟在楚不归身后,听楚不归吩咐小茹再熬一碗药来,随后自顾自坐下吃早膳。
“嗯嗯嗯!”叶星河努力发出声音,企图引起楚不归的注意。
可楚不归根本理都不理他,叶星河只能用手沾了茶水,在桌上写下三个字:我错了。
楚不归睨了一眼,夹起一个小笼包喂进嘴里,叶星河又沾了茶水,写下一句话:你分明也有感觉!
楚不归小笼包从筷子上落下,他气红了脸,狠狠道:“你就这样插着这枚银针一直到晚上吧!”
叶星河泄了气,但是也瞧出楚不归并不是真的生他气,若是真生气,又怎么会只是这样小小的惩罚呢,想通此处,叶星河莫名开心,一口气喝了三碗粥,吃了两屉小笼包。
*
吃过早膳,服了药,楚不归离开南轩,慢慢散步去踏雪城其他地方转转。
距离上次来踏雪城已经太过久远,踏雪城经过几次修缮,早已不复当年模样,只是那个大花园还保留着,花园里有个极大的湖,湖中心有一湖心亭,清风拂过,桂荷飘香。
楚不归迈步而去,湖心亭还是当年的样子,里头没有人,石桌面上摆着各色瓜果点心,供客人食用。
楚不归在石凳上坐下,思绪飘回二十年前,他的父亲和温非寒坐在这个亭中对弈,自己的母亲和温夫人则站在一旁逗弄才刚数月的温如月,那时候楚不归的个头还不及石桌高,他趴在桌子边缘,努力想要看清两位长辈的棋局走势。
“这孩子小小年纪,对这些点心看都不看一眼,倒是喜欢看棋。”温非寒笑着打趣。
江怀璧摸摸楚不归的头,“在家就像个小大人,我总觉得他少了些孩子气,也不知道是随了谁。”
“自然是随你啊,老古板教出个小古板。”唐阮在一旁笑着说。
大家一起笑起来,笑声蔓延在湖面上,水波微漾。
陷入回忆的楚不归衣袖被人拉了拉,楚不归抬头,看到叶星河的眼神,他顺着叶星河的目光看过去,湖的另一边,唐门的人结伴而过,为首的正是唐易和唐蜓,唐易视线朝这边若有似无看了一眼,很快被假山挡住,只留下唐蜓头上铃铛叮铃声顺风飘过来。
“他们怎么才来?”叶星河用眼神问着。
楚不归摇头,自他们在茶肆一战之后,再没见过,按理来说,唐门应当比他们要早到踏雪城才是,但这些并不重要,或许他们有别的事要办也未可知。
下午时分,飞花教的人也到了,她们的到来,给踏雪城增添了一抹亮色,尤其是教主凤南烟,倾城容貌依旧,丝毫看不出年纪,她们和楚不归二人擦身而过,一个眼神也没有给。
叶星河比划,“没有认出我?”
不怪他有这样的疑惑,此前他们在雾水镇小酒馆交过手,此时再见,虽不至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,但也不会像陌生人一般。
只能说飞花教的教主清高孤傲,从不将不重要的人放在眼里。
两人走到南轩门口,叶星河余光看到四方楼的少楼主脚步匆匆朝那个偏僻的小花园走去,他有心跟上去看个究竟,于是给楚不归打了个手势,让他先走。
“既然人家不想旧事重提,你也不要再去找事了,你身上还有伤。”楚不归担心他去找凤南烟,皱着眉提醒。
叶星河摆手,用口型道:“不是去找她,放心。”
说罢转身朝小花园去了。
*
四方楼的少楼主要见的人不是别人,正是踏雪城的大弟子温霍,两人鬼鬼祟祟,隐在一处假山丛中小声说着话。
叶星河藏匿在山石之后,放轻自己的呼吸,听到少楼主钱三万问温霍,“东西弄来了吗?”
温霍沮丧摇摇头,“书房的钥匙师父随时带在身上,没有机会。”
“洗髓丹你还想不想要了,别忘了你夫人还躺在床上药石无医。”钱三万有些不耐烦。
温霍眉心紧蹙,手握成拳,抢声道:“当然想要,若能医好夫人的病,我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“那就赶紧把关于我们四方楼贩私盐的证据从温非寒那里偷出来,我拿到证据,自然会将洗髓丹赠与你,这可是我们四方楼的镇楼之宝,能解百毒,包管让你的夫人起死回生,我再给你一天时间。”
温霍艰难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躲在暗处的叶星河眼睛亮起了光,洗髓丹,四方楼的镇楼之宝,能解百毒,那是不是意味着楚不归身上所中的噬心蛊有法子可解了。
他看着钱三万离开,扶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,还不确定钱三万是不是将东西带在身上,现在时候尚早,等入了夜再去一探究竟,若能替楚不归解了身上的毒,也不算白来这一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