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: (⊙o⊙)
这人是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乱说吗?!
这可是造反啊,你说人家是起义?!
滚出来的那个人看了文叔直一眼,粗声粗气地说:“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乱传消息的人,才有三人成虎这个故事。”
又转身对着老皇帝磕了一个响的:“陛下容禀,此事非吾之罪。某乃常熟县致仕知县徐景星,而暴乱之女乃本县豪户李氏,曾随梨花公主一起大破杭州。”
——这梨花公主自然不是什么前朝公主,实乃前朝末年十八路反王,其中一路反王的妹妹,同时也是那一起势力的重要将领之一,因擅使梨花枪,时人称为“梨花娘子”“梨花公主”。
“因本县县丞刘直贪婪成性,强行索要李氏之子意外搜寻来的宝马,其子不予,便罗织罪名,污蔑其乃江洋大盗同党,臣失察,以罪杀之。”
“李氏心中有怨,建一酒家于乡野,凡有少年来吃酒,皆赊与之。见其家贫便赠米赠钱,见其心有抱负便赠以金银宝剑,如此数年,受其恩惠者甚多。”
“乡中恶少年多义气之徒,听得李氏家中冤屈,直接随她冲击县衙,斩下县丞头颅。此便是所谓起义的始末。”
文叔直瞟了一眼老皇帝的脸色,心里咯噔一下。
不好!陛下要觉得这老鳖孙被冤枉了。
果断开嘲讽:“哦~臣失察~”
角落里,梁瑞低声给儿子分析:“学会了吗,不要管他说了什么,而是要让陛下立刻理解你想说什么。”
臣失察?失察什么?你一个县令,治下出了这么大一件事,你就用“失察”二字来开脱?!
应对虽只有四个字,但其中阴阳怪气成功传达给了所有人。
包括皇帝。
天统大帝露出大度的笑容:“失察是吗。”
常熟县致仕知县直接怂得比兔子还快:“陛下!臣有罪。”
文叔直露出胜利者的笑容。
常熟县致仕知县:“但是臣没有霸占过一亩公田!臣虽然在官位上得过且过,不愿意耗费力气当什么青天,但臣至少知道什么能伸手,什么不能伸手!”
文叔直脸色一下子就铁青起来。
直接一个跪行过来,不敢看老皇帝的眼睛:“陛下!臣……臣确实动了公田,臣罪该万死——但是!!!”
文叔直拔高声音:“臣租出去的公田是和百姓四六分,臣四,他们六。而且,遇到困难,臣还允许他们赊账,不像在座某些人,冷血无情,租了他们田地的农人活不下去,积欠租子,那利息九出十三归,实在无耻!”
“#@xあ……”
文叔直!我干你先人!
当场又跪行过来几个人:“陛下,臣……臣只是……”
【还有那个穿青缎狐皮袍的……】
【屋里大概就这些……诶?发生了什么?怎么又趴出来几个了?】
许烟杪从系统里分出神,看到中间空地上趴了一群人,像是一个个小小土丘,当场吓了一跳。
然后翻了翻系统。
【哦!狗咬狗!】
【我看看你们都说了什么——这位应天府前通判,别人冷血你就好到哪里去吗?你确实公田上面伸手捞的没有别人多,但四六分和五五分有什么差别吗?人家农民本来只需要出三十分之一的税,都是压榨血汗,分什么高低!】
老皇帝再次遗憾。
如此嘴替,怎么就不能用来当御史呢?
现在这些致仕官员听不到许烟杪的心声,只能他自己上了。
老皇帝又遗憾了一番,才低头看了一眼跪趴着的文叔直:“和百姓四六分,你很得意?”
文叔直抬起头,讪笑:“也、也不是……”
老皇帝:“需要朕把你和其他人区分开吗?别人株连九族,你夷三族,正好轻一点,表彰你少剁百姓一条胳膊的心意?”
文叔直:“……”
泪水夺眶而出。
老皇帝:“感动吧?”
文叔直心理防线直线被击破:“可是我就只在乎三族,另外那六族我都不熟啊!!!”
夷三族和诛九族有什么区别吗!
老皇帝:“……哦。”
——其实他还真没想到这方面。
常熟县致仕知县蹑手蹑脚的动了一下,狗狗祟祟飞快观察了一下情况,笑容得意。
还好他反应快!
如果陛下说的是真的。占公田四六分只夷三族,那他这样没有霸占公田,只是渎职的人,是不是只会自己被砍头,不至于全族送死?
【诶?那个常熟县致仕知县在笑什么?】
常熟县致仕知县不知道为什么,感觉自己背后有些发凉。
仔细一看周围,发现包括皇帝在内,不少人都在盯着他看。
常熟县致仕知县:“……”
笑容直接僵在脸上。
【该不会是在得意自己成功瞒过老皇帝自己的罪行吧?】
许烟杪念头一个想歪,在其他京官对常熟县致仕知县抱以“走好”的目光下,开始不自觉地对这位大机灵前知县捅刀。
【他在得意什么啊?公田是没拿,但其他事情也没少做啊。锦衣卫又不是查不出来。】
锦衣卫指挥使目光微妙地漂移。
查是有可能查出来,但速度没阁下那么快就是了。